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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天色渐晚。在西萧关这个地界儿,以往这个时辰怕是早已家家闭户,街上再不见半个人影儿,今日却是不同。不远处萧索的官道上传来一阵哒儿哒儿的马蹄声,风雪刮的紧,那马儿也似跑不快,马主人不住的催着“驾!驾!”
,听声音却似打城门那儿过来的,在这只有风声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骆南枫不停地催着马,风雪打着旋儿往他的皮袄子里钻,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现下已然进了萧关城,该尽快找个客栈住下,毕竟在风雪里策马跑了一天了,人和马都有些撑不住。
这是骆南枫第一次来萧关,所以对这一带并不熟悉,刚刚给兵头看了关防路引,又打点了关哨足半两银子才使得那兵头行了方便,毕竟他到萧关的时候已经过了门禁时间,外面还好大雪,问了这附近的最近的客栈在何处,那关哨子半不情愿的随手一指,没好气儿的来了句:“顺官道一路去,下马石旁最气派的满堂便是。”
拱手谢过之后便翻身上马,他耳力好便听得那兵头嘟囔一句“切,这时候去估计连茅厕都住了人了”。
打马又行了一盏茶的时间,骆南枫终于来到了兵哨子口中的满堂门前。随意打量了下,在这边城地界还真是算气派了,小二层的门楼,后面似是还有个几进的院子,门上偌大的门匾上书满堂,几个字被忽明忽灭的红灯笼映的一亮一暗,里面似是有笑声觥筹声透过门窗飘出来,大堂里灯火通明,灯光透过窗子,看上去就暖和的紧,骆南枫一身子的疲惫,看到那暖融融的灯光恨不得马上蹬了靴子,在那被窝子里滚上几滚。
“叩叩叩。。。”
骆南枫用马鞭子叩了叩门板,颇有些兴奋。
“来嘞~~~”门未开就听到小二哥的吆喝声。
大门骤的打开,里面的暖意让骆南枫惬意了不少。
“这位客官您里面请~~~”小二哥自觉的边牵了马,边用毛巾去扑落远客身上的落雪。“客官赶紧进屋暖暖吧~~今儿这雪下的忒大了些。”
“草料里多掺些豆粉薯饼,赏钱不缺你的,马要伺候好了。”
“放心吧您就~”小二哥嬉笑道:“这位爷一看就是爱马的主儿,瞧这一水儿的乌云踏雪,精神的不像跑了远路的,好马。”
说罢便牵了马去了后院了。
骆南枫进了门并没有引起太多的目光,虽然他一身的关外人的短打装束,与这客栈里大多数的长袍宽襟颇有些不搭,可是那些大堂里的客人们似乎对他这种江湖人看的多了,竟多是随便瞄了一眼便又将注意力集中在大堂中间的台子上了。
大咧咧踱到前台,见那客栈掌柜正在噼里啪啦打算盘,口里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竟是头也不抬一下。
“一间上房。”
骆南枫敲敲柜台。
听得声音,那掌柜抬了下眼皮,手下算盘倒是没停,随即慢悠悠的来了句“客满了,现在只柴房还有一个位置,要不要?”
“柴房怎的住人!”
骆南枫颇有些郁闷,“这么个边城地界哪有那么多客?掌柜的休欺我是生客,莫不是以为我没的银子?”
边说着边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那掌柜听罢停了算盘,总算是抬头正眼看了看骆南枫,见这男子约么二十六七岁,一身的游侠打扮,半新的皮袄子外披了一件有些旧了的大氅,腰间别了把剑,模样生的倒也俊朗。“不是我满堂欺客,想是客官远来不知,本店的客房那是早在三个月前已经预定满了的,就是为了今年腊月初八戌时三刻开始的武林案解。今日便是初八,要不是客官来的巧,之前订下柴房的天行剑单平重伤的半死,被人抬到医馆吊命去了,怕是客官现下连柴房都没的住了。”
“武林案解?”
骆南枫想自己常年在关外游荡,从未来过关内,不知这武林案解到底是怎样一般的新鲜事。思罢便追问道:“这武林案解是什么?”
“这武林案解啊,乍听起来也没什么,就是一段书。可你别小瞧这一段书,因为这段书讲的便是武林中近年发生的大案悬案。”
掌柜的捏了捏胡须,继续说道:“瞧客官的打扮也定是个江湖中人,您也知道,这江湖上鱼龙混杂,什么寻仇灭门啊行刺谋杀什么的是一桩接着一桩,时有发生,江湖上的事便是官府也管不过来,也是没那般能力。于是就有那莫名其妙被害,想报仇却寻不到仇人的,或是被人冤枉误解成杀人凶手的,这些人便会想方设法去乾山梅岭的陆园求见璇玑公子,求他平冤解案。”
“璇玑公子陆少白?”
“对,正是乾山陆园的现任当家,陆少白。”
掌柜提到陆少白便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连眼神都透露出一股子敬佩之情,“陆少是陆园前任当家陆鼎存的嫡出长公子,陆鼎存在世时人称鬼探,其子陆少白不但尽得其父真传,还师从紫微山人学的一手好本事,如今已是更胜其父一筹。”
骆南枫暗忖,自己常年在关外,却也在游历的时候听到过乾山陆少白的大名,不过却不是平冤解案这码子事,只因其是武林名宿紫微山人的最后一名入室弟子。传闻这紫微山人门下共八个入室弟子,外面都称他们为“三刀三剑两公子”,分别是三界刀尹重、杀神刀孟瑜世、渡魂刀燕北来、抱朴剑韩隐、守中剑韩显、无形剑石钰、衡公子庄子凯和璇玑公子陆少白。这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这陆少白,说他出名倒不是在功夫上面,而是据说他的一幅温润如的好相貌,使得但凡见过他的女子都害了相思。传闻有多少真假骆南枫倒不知道,说不定这陆少白就是凭这好相貌入了紫微山人的眼也不得而知,不过如果能见到他本人的话,倒是趣事一桩,也叫咱看看那小子是怎么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好皮相。
他这厢暗自把那陆少白想成了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便挑眉问那掌柜,“这么说来,那今晚解案说书的便是陆少白了?”
“非也,非也。”
掌柜的摇头道,“陆少不喜人多事多,便是解案也是因为去陆园拜求的人多了,他嫌烦,所以才定了一年一次的解案规矩,地点年年变,今年的这场碰巧设在我这满堂,解案他不亲自说,而是查清楚了之后便没他的事了,说书开场子的是他的妹妹陆姑娘。”
“听上去倒也有趣,没想到在这边陲地区还能看到陆少白的妹子开场说书,既如此,柴房便柴房吧。”
“好嘞,那客官您先去坐,想吃点儿什么叫小二就好。我这就给您收拾柴房去。”
那掌柜说着便招呼着骆南枫往前厅去了。
厅堂的人实在是多,围着台子的桌子少说得有个一二十,而且桌桌都坐满了人,骆南枫舍了皮脸好不容易寻了个临近中间台子的好位子跟人拼了个桌。戌时三刻还没到,那台子上也是没人的,连说书的边鼓架子都还没搬上台来,骆南枫颠簸了一天,现在坐下来肚子里像装了个响鼓,便索性又叫了壶烧刀子外加半斤酱牛肉,一海碗打卤面还有一碟花生米,坐在那儿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吸溜吸溜吃的欢,惹得旁边坐着的那两位看上去颇斯文的年轻人都恨不能离他远一些。
骆南枫抬眼环顾一周,貌似整个满堂就自己一个是很认真在吃饭的,剩下的都在那儿低声的商量着什么。
这一桌算上他自己一共是十二个人,左手边坐了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后生,一个瘦高,一个偏胖,具是墨色的袍子镶着银边,头上银冠扎的一丝不苟,背上背了柄剑,桌前只一壶茶,看上去像是哪个道观的道士;这两人旁边是一男一女,男的四十来岁,身材魁梧,穿着灰色劲装,一条长疤从右眉角一直延伸到下颚,神情严肃,身侧一根齐眉棍,看上去分量不轻;女子身量娇小,一身杏黄小袄,梳着双丫髻,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坐在那里一直挽着男子的胳膊,低声安慰着什么,想想应该是男子的女儿;其余的人应该是一起的,一个稳重的老者,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一个美艳的妇人,剩下四个下人打扮。那老者显然是练过武的,身体坐的笔直,身着紫色锦袍,腰系麒麟带,一只手始终都握在腰间的刀把上从未离开,如临大敌一般的谨慎。他身旁的男孩儿倒是放松的多,坐在那里一只手拿着桌前的点心吃,另一只手在把玩那美艳妇人腰间的坠子。那美艳女子虽说是妇人,也只不过二十五六上下,只是梳了妇人的发髻,上面簪了一朵红芍,搭配着一身绛红的衣裳显着倒也雍容华贵。
“现下已然过了戌时了,怎的还不见出来?”
那胖道士抿了一口茶,有些坐不住,便问那瘦高的,“今次咱们的那桩案子能排在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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