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王爷做什么,嘶——你这人到底懂不懂得规矩,你不是之前认了王爷做主子,怎么还敢叫王爷的大名?”
敬王府上上下下还没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何永春白了她一眼,坐到一旁椅子上。
这样细瞧,似乎是有了几分气色,穿上件衣裳也是人模人样的,毕竟还是年轻的女子。
听洪英说,当日她刺杀王爷时是一副男人的打扮,一身黑衣服冷不丁蹿出来,见人就杀,不像个女人,反像个妖怪。
姜眉今日格外乖顺,点了点头,重新一笔一画写起来,何永春撑着脖子看了半天,看懂了她写的是:“王爷在哪里?”
“你自己知道不就行了,这就不用写了,磨磨蹭蹭的看得人能急死!我问你,你找王爷做什么?”
姜眉眯了眯眼,低下头思考着什么,像是养在厨房院里的那只猫。
何永春年事已高,再等下去就真要进棺材了,便差人去拿来纸笔让她写字。
她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是毕竟是十根指头都断过,拿取东西时一直发抖,若是再养不好,想必就彻底废了。
她歪歪扭扭写:“王爷能让我做什么?”
这下何永春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王爷留这女人做什么,她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这些日子对她太好了,让她有了什么非分之想?
此事不对劲。
他把姜眉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没回答她,拿着她写的纸走了,姜眉又走了几步拦下他,口中的喘息格外粗重。
她又写了一句话。
“我要治我的手和我的腿,我还不能残废。”
狼子野心啊,何永春被她纸上的话吓得不轻,这是要做什么,等她治好了手和腿,是不是要把王府里的人都杀了?
何永春让她不要有不该的心思,否则就把她再送到洪英手底下遭罪。
姜眉望着何永春匆匆离去的背影,身形一坠,什么神情也不再有,回到榻上,便又扎根进被褥之中了。
*
昨夜皇宫中传来消息,听说是陛下为民生忧心,多日劳碌后不堪重负病倒,为尽兄弟之情,君臣之义,顾元琛下朝后自然要在宫中多留一会儿。
晨起在宣政殿时,顾元琛就闻到一阵浓烈的药味,比他自己鼻息中的还要重,而今前往紫宸殿,便更觉殿宇之间病气缠绵,不禁轻咳了几声。
顾元珩听到来人的声音,放下了药盏,仰头闭幕沉思,片刻后才传人进殿,忙命人赐座,又叫宫娥添了火炉炭盆,以免顾元琛受寒。
“臣弟多谢皇兄关怀。”
脱了氅衣走上前,两张病容未褪的脸对视,又不约而同移开了目光。
“琛儿,你真的不必前来看望朕,今年京中大寒,你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切莫再让寒气倾体……唉,也怪朕今年久染沉疴,让大大小小的政务都压在了你身上。”
“这都是臣弟应当做的,雪灾之事事关社稷安康,固然是重中之重,可是皇兄也要爱惜龙体。”
一番客套文章说来,似乎两人说了叙旧的话,又似乎什么也不曾讲过。
顾元珩借口头疼扶额重新躺下,两人终于避免了视线交流,也好说一些真正要紧的话。
“琛儿,皇兄听说一月前你在京郊遇刺了?伤得重吗?”
自己这个弟弟经年病着,常年面色雪白,倒也真看不出经受过什么皮肉之苦,倒是这消息捂得严实,自己身为天子,竟是此时才得知。
顾元琛谢过天恩,称自己伤得并不重。
“刺客如今在哪里,可要交付大理寺审问幕后主使?”
顾元琛笑道:“皇兄关怀备至,臣弟感激不尽,只是也怪当日臣弟一时动怒,手下之人失了分寸,将那女子打死了,并未得到谁是幕后主使,想来臣弟有意做一孤臣,不肯与朝中之人来往,不知哪里遭人嫉恨罢了。”
顾元珩不免惊愕。
“死了!竟还是一个女子行凶?”
顾元琛起身拨弄瓷缸里的水戏弄鱼儿,从镜中一角窥着顾元珩面上的神色。
看来他的确不知。
“是啊,而今连年灾荒,百姓苦不堪言,就连弱不禁风的女子也做起了这样的行当。”
这一句话刺得巧妙,似是无心,却又像是指责顾元珩在其位不谋其事,作为皇帝眼睁睁看着百姓黎庶遭难。
太监冯金见火药味渐起,便让人奉上茶点,特意将一碟山楂酪放在顾元琛左手边。
“你尝尝,这是德妃亲手做的,朕记得你小时候便爱吃这东西,特意为你留着。”
顾元琛瞥了那碟子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事,抬眸笑道:“德妃……皇兄什么时候有了这位佳人?什么时候为臣弟寻一位佳人陪伴。”
“你这孩子,”顾元珩似乎很是无奈,“朕岂能为你作主?朝中适龄的女子那么多,你都不肯要,提你身边的侍妾为侧妃,你也不愿意,朕也想知道琛儿想要什么样的佳人?”
顾元琛忽然沉声,面颊上的笑意微不可察地淡了几分:“臣弟喜爱的佳人,皇兄怎会不知?”
“到底是哪一位,只要你开口,朕明日就下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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