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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真的和以往不同了。”
待底下人低着头四散开去,尚容抬眸边见一旁的翠桃用含着几分异样的眼神望着她。
尚容哭笑不得:“有何不同?”
翠桃搁下方才新沏好的茶,仔细回想道:“您从前总告诉奴婢不要惹事,能忍便忍,可是您昨日自请查案,不惜得罪人将淑妃拉下水,今日又教训了这些底下人吐出手脚不干净得来的东西。”
声声入耳,尚容只觉分明未曾过去多久,如今想来却恍若隔世。
不知为何,尚容却想起了一句话。
良久,她长舒了一口气,淡淡道:“可有时候,并非不争便可安身。他人犯你,只因你软弱无能,而你的软弱反倒成了被欺辱的合理借口。”
她伸出满是伤痕的红肿的右手,任凭明朗的日光落在她的手心渗出几分暖意,似要以破碎残败的血肉盛起一线生机。
尚容犹记得,那是她尚在西察逃跑时留下的。
届时两国宣战,她为了自保,亦为了不成为威胁昔日同胞的人质,用藏在衣袖中的迷药迷晕了守卫,孤身一人逃了出去。
尚容记得是个寂静无声的漫漫长夜,然而困住她的地方之外便是无垠的荒原,无处遮蔽,是以好几次她俯身前行,任凭粗糙的沙石磨破她柔嫩的双手。
从始至终,她未吭一声。月光散落在她的脊背上,她竟觉得刺骨地寒冷。
到了后半夜,守卫有所察觉,尚容还是被抓了回去。这一次,为了防止她逃跑,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拷上了沉重的铁铐,只得靠在营帐里不得动弹。西察王下令免了她的吃食,让她体会到了阶下之囚的滋味。
想到此处,尚容的眼眶微微泛红。
不过好在第二日,她便成了阵前之质,倒是不用体会铁铐的滋味了。
那一日狂风猎猎,卷起漫天风沙,似要将无垠的荒原淹没,就连空气也被裹上了厚重压抑的味道。
尚容犹记得两军阵前强烈的日光毫无遮挡地落在她的脸庞上,刺得她几乎睁不开双眼。
“殿下,孤劝你乖觉些,让你的同胞放下武器,说不定孤还能发发慈悲饶你一条性命。”
西察王默沙赤|裸着粗壮有力的双臂,手持弯刀挟持她。尖锐的刀刃紧贴着白皙柔嫩的肌肤,她的脖颈上很快显现出一道清晰的血痕。
默沙低头对上她的眼眸,用令尚容几欲作呕的眼神打量着她,仿佛她只是他手中的玩物。
当时她远眺如黑云压境的靖国大军,似也恰好与骑于马上一身戎衣的魏修洵对望,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淡然,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恩怨浮沉。
后来她便将那支祖母赠予她的凤凰六珠金步摇毫不犹豫地笔直刺入自己的脖颈。
噗嗤一声,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她径直倒了下去。
垂死之际,尚容觉得自己好似一只断了翅的孤雁,孤身来此,孤身离去,不带走半分。
尚容微微出神。
“殿下?”
翠桃的呼唤将尚容拉回了现实。她微微垂首,轻轻拭去红肿眼眸一侧的泪痕,逼迫自己敛去了情绪。
所以这一次,她再不会忍辱求全,任人宰割了。自她重生的那一日起,她就注定只为自己而活。
“或许……是本宫长大了吧。”尚容抿唇轻笑,笑容里却隐隐夹杂着几分妙龄少女本不该有的沉重。
只是这长大的代价,未免太重了些。尚容心道。
翠桃总觉得今日尚容说的话有些奇怪,还欲追问,却听得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殿下!”
尚容转过身,见来者身着暗红绣花对襟坎肩,走到她身前欠身行礼。
尚容认得她,此人是祖母身边的贴身女官苏嬷嬷。
此人处事圆滑,得祖母心意,前一世尚容便与她有几分交集,不曾设防。
只是如今细细想来,祖母离世后苏嬷嬷便很快离开了慈禄宫,再无踪迹,此事着实蹊跷。
虽无实证,但尚容仍心疑苏嬷嬷或与旁人有所勾结,为了祖母她不得不防,是以如今也不必与她走得过近。
“苏嬷嬷来寻本宫所为何事?”
苏嬷嬷笑道:“太后娘娘想殿下了,故而派老奴来请殿下到慈禄宫一坐。正巧今日晋安侯府的二位郎君也在,娘娘心想也可相识一番。”
晋安侯府?尚容差点忘了前世祖母在世时有意在晋安侯府的郎君中为她挑选驸马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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